不论当初原因如何,他不想追究了,只要晏承书人在这里,别的他都不追究了。

柏溪颓然离开,赵景巍看出来他眼底在滋生黑暗,柏溪是个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人,那些事情,在他心上只会比腐烂的伤口还要痛,搅得他不得安宁,直到死去。

却不曾想,晏承书还是叫住了他。

明明他自己也很煎熬,可他还是一把将柏溪从黑暗里拽了出来,然后温柔而坚定地邀请柏溪三天后一齐去宫外。

赵景巍知道,他们这些从黑暗里挣扎出来的人,满身污秽,好不容易见到阳光,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晏承书的温柔,就是驱散黑暗的阳光。

赵景巍承认,那一刻,他嫉妒柏溪,嫉妒到发慌。所以柏溪离开后,他停下来,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哪怕只是多和晏承书聊聊。

可惜被拒绝了。

赵景巍早知道会被拒绝的,但心里还是好难受。

他亲眼目睹晏承书的心乱了,尽管对方试图掩饰,可从未有过的急促脚步还是暴露了他。

赵景巍眼睁睁看着晏承书冲回殿内,反手关掉寝宫的门,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没有确认他是否已经离开,失礼地将他丢在这里。

这是晏承书从未有过的行为。

宽袍大袖下的拳不自觉握紧,掌心传来阵阵疼痛,他却像是感觉不到,执拗地看着刚被晏承书关闭的殿门。

“陛下,这是公子今天的药。”

红书的声音一下将赵景巍从魔怔中叫醒,他猛地吸了口气,才看到躬身站在他面前举着药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