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不觉,盘算日后的每一步棋,心思飘忽,再一回神,酒喝得猛了,倒有些上头。自嘲多日不饮酒,就连酒量都衰减了,往卧榻上一靠,眼皮发沉,索性便合眼睡去。

正半梦半醒间,听见门轻声一响。

沈澈以为是阿焕来伺候他休息,也没起身,懒散的答道:“孤知道了,这就休息。”

对方没应声,只是向他走过来。

沈澈听那脚步声熟悉,酒猛然醒了大半,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殿下,怎的喝了这么多酒?”

就见赵煜,站在卧榻边,微皱了眉头,抱怀歪着头看他。

许是沈澈眸子里都带出几分醉意来,赵煜轻轻叹息一声,好像在说“不省心”,却又舍不得不管他,到茶桌前,倒了半杯温水来递给沈澈。

沈澈接过,几口喝完,笑道:“你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知道我想你了?”

可赵煜却没答,脸色也不怎么明朗。

没理沈澈,直接走到桌前,看悬在墙上,皇上新赠的御笔。

那个“祥”字,衣补的最后一笔,笔锋上扬,与白天翟瑞送来书信里的“祥”,即便字体不十成十的一样,但运笔的劲力一般无二。

两字出自一人之手——当今圣上。

这要命的线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坠入赵煜的眼眸。

这一瞬间,赵煜心里的所有猜测都落地有声,沈澈自将军墓里回来,便怪怪的,他从前一直在想,这人到底还在瞒着他什么事。

如今,他终于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