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还未说完,云素月已经峨眉倒竖,霍然坐起身来,斩钉截铁地高声道:“不行!当然不行!”

云素月早已将建平侯留下的势力视为己有,云来开口就要讨要自己的私兵,那简直就是在割她的肉。别说一整支卫队,云素月连半个人手都不想给他!

见云来满脸失望,云素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生硬了,连忙拍着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那支卫队虽说是你父亲的旧部,但他们毕竟不是签了死契的奴隶,你怎么忍心因为自己的私仇,将他们拖入弑君的泥潭?”

云素月一脸的悲天悯人:“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他们如今各个有妻有子,若是折损在外面,一家子老弱妇孺生活何以为继?你怎么能只想着自己!”

云素月劈头盖脸地一通数落,把云来训得无言以对。她说得有点口干,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云来却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们的命是命,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云来悲哀地望着云素月,眼角笑出了眼泪,他满脸苦涩地轻声质问: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母亲让儿子两手空空地去刺杀皇帝,是让儿子……去送死吗?”

“你混账!”

云素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想也不想就一个耳光扇在云来脸上。云来本就虚弱,顿时被她打得摔倒在地。

云素月脸上尽是失望,毫不留情唾骂云来:“我真没想到!你父亲英雄一世、出生入死几十年,到头来竟生出你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混账东西!”

“你滚!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儿子!”一把将茶盏摔在云来头上,云素月怒气未消,高声叫道:“王妈妈!”

满脸横肉的王妈妈立刻进来,阴恻恻地盯着云来:“夫人,有何吩咐!”

“去!把这个逆子关进柴房里!不许给他疗伤,也不准给他送食送水!没有我的命令,就是关到死,也不许放他出来!”

伴随着云素月歇斯底里的叫嚣,云来被壮硕的王妈一把拖了起来,他踉跄了几步,顺从地跟在后面,往柴房走去。

血一滴滴地淌下来,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云来低头看看自己满是细小伤痕的手,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凭着这样一双手…真的能够报仇雪恨吗?

那高高坐在紫禁城里的皇帝,若是听说了这事,恐怕也会视作玩笑而不予理睬吧?

柴房的门“轰隆”一声关紧,王妈妈刻薄的声音透着门缝传了进来:“少爷,您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敢顶撞夫人!夫人为了您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怎么能这么不孝顺!”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老身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云来摇摇晃晃地走进去,熟门熟路地来到铺着稻草的“床铺”边,将自己扔进柴禾堆里。说是柴房,大多数时候这里都是云来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