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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浴期间云轩宫没有其他人,只有唐愿每天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对云倾细心照顾。
七月十六这天, 寅时刚过, 黑夜之中,云轩宫唯有药池边燃着淡淡灯火。云倾又一次睁开眼睛:“情况如何?”
唐愿挺拔的身姿站在阴影之中,背对着药池,语气有些许无奈和为难:“公主, 外头的消息还没进来。”
云倾知道消息这么短的时间进不来, 可是她着急,她迫切地想知道七夜命案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小梅是不是真的死了。凶灵情况如何, 冥灵的诅咒情况又如何。她十四日晚上回宫, 十五日便是第七夜, 撑到现在一直没睡,同一个问题不知道已经问了唐愿多少遍。
当然,她也想知道宋远慕的情况如何,但派去大将军府的人的说, 宋大公子自打上次从宫中回家, 就一直卧床休养, 好像是被她那大补茶给伤到了, 根本没有多余的动静。
宋远慕本来就有个病秧子的名号,在家好几天不露面的情况不是没有过。而她现在在药浴期间,也不能随意召他进宫。
不过没关系,人不进来,她可以出去。
她已经又派人把方六文给抓住了。王寒生他们离开了原山村后山,方六文落了单,犹如一头任人宰割的笨猪。
那些人都是些闯江湖的老油子,又会观星,又会卜卦,怎会料不到她想抓方六文呢。方六文的留下,更像个陷阱。布下陷阱的人一定也很想见她。
心急的云倾突然站起身,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顺在脑后。她缓步从药池走出来,走入阴影中,滴滴答答落了一地水。
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咳嗽了几声,她并不避讳唐愿,开始换衣裳。
“天亮之后,请方大师出来喝杯茶吧,找个热闹点的好地方。”
……
飞鸿酒楼顶层。
不同于底下来往客人那么热闹,这里很安静,整整一层乃是一间上房,且不是有钱就能来的,还得有权势才行。
一大早这里就被包了下来,楼梯口还有重兵把守。没人有胆子来好奇是哪位爷赏光,只知道连茶水点心都由专人去准备,不经外人手。
和煦的风从长窗吹来,卷起纱帘。
云倾出门在外难得穿了身淡蓝色的裙装,文文静静的,也没带佩剑,坐在桌边,面对着楼外的大好风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唐愿站在她身侧,方六文坐在她旁边,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楼梯口。虽然他是走上来的,但是在场的人都清楚,他绝对是轻功躲过守卫混进来的,不然早就被赶出去了。
他进来之后站在方六文身边,板着个脸一抬下巴,意思是:滚。
方六文哼了一声,识趣地端起自己的茶杯,跑到了角落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