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他四叔家附近, 没带在身上。
“放在哪儿?”云倾扯起嘴角笑了笑,泛红的眼角似乎总有微光闪过,“你把那些东西卖了不够,还要卖了我。你爹娘假惺惺地演, 你也跟着假惺惺地演啊。”
“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阿聿疯狂地摇头, 少年稚嫩的脸庞满是难掩的慌张,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你相信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不会让别人再卖掉你了,你相信我好吗?”
云倾虚弱地垂下眸子,无精打采,还是说那一句:“我累了,咳咳咳……我跑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没关系,我背你!”阿聿直接动手想将她拉起来,伴随着长长的锁链“咣啷啷”的响声,才刚把她挪动了一下,就看见纯白的雪上不知何时洇满了血迹。
鲜红的血色,在这冷夜里发黑,他惊愕地顺着血迹往回看,才发现他们来的这一路,一串血脚印。
“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
“腿,”她看着自己因为穿着丑陋的棉衣而臃肿的腿,“剪刀捅的。”
这语气,就好像伤不在她身上似的。
阿聿愣了愣,不敢问她是谁干的,因为他知道,不论答案是谁都不美好。
他把人先扶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背上:“没事,没事的,我带你去看大夫。我们先离开这里。”
少年的背还很单薄,但背着她稳稳当当。他们继续在雪地里朝着前方,快步地走,大步地走,固执地走。云倾并不挣扎,冰冷而湿丨热的脸颊靠在他脖颈处,感受着他的温暖,好似身体也会暖和起来。
他们年纪尚小,又没提前准备什么盘缠,就这么走在被雪充斥的深林中,根本不知道能去哪里。
渐渐地,又下起了雪,从天空的黑洞中砸落,砸得云倾的身体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轻。
“哐啷啷”
云倾伸手摸向他的喉咙处。
“怎么了?”这一触丨碰让阿聿不禁打了个寒战。
“想杀了你。”她用无比冷静的声音说。
阿聿步子一顿:“等我们离开这里,你再动手。”
“你知道吗,”她极轻地在他耳边呢喃着,“晚上你四叔想抱我,因为我反抗,所以他扇了我好几个耳光。他执意把我抱进屋里去,他的女儿还在那里做针线活。当着他女儿的面,他就想来脱我的衣服。”
阿聿听着她的描述,只觉浑身像泡进了沸水中,乍然冰冷又瞬间烫起满身的血泡,喉咙也跟被堵住了似的:“别说了……”
“他女儿一看,慌慌张张地跑了,但是给我留下了一把剪刀。我就是用那把剪刀捅伤了自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冰凉的手指像在摸什么稀罕物件,细细地抚丨摸着他的喉咙,“差一点我就把你四叔的喉咙捅穿了。”
阿聿紧抿着嘴,吞了口唾沫,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只能睁着发涩的双眼,望着没有尽头的前路。
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