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只是性子冷淡些,又不是傻,轻叹一声:“这世上很多花都是没有毒的,但花香闻得太多却不是什么好事。某些过分浓郁而持久的香味会让人上瘾,在不知不觉间对你造成损伤。如果你不想短命,以后切勿再擅闯此地。”

她难得说这么多话,却是为了赶他走。

他不以为意,把玩着花盆不肯放:“我对花没兴趣,只想知道,你身上的香味也会让人上瘾吗?”

姑娘怔然:“……我身上哪有什么香味?”

“有啊。清幽河上漂过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从你这里落下的,叶子上沾染了你的香味,所以才将我引来。我渡清幽三百日,又过云天九千重,便是专门来见你。”

“咚”的一声,

他把花盆放在了桌上。

小花迎着阳光招摇,摇得姑娘心头随之一颤。

平生第一次,她听到有人说自己历尽千辛万苦,不远千万里,就是专门为了见她。

她有什么好见的?

她活了这么久,总共也没见过什么人,就连好不容易在岛上成精的花草石木,成精没几天也会厌倦这里的枯燥,央求她把他们送去六界任何地方,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人喜欢这里,也没有人想留在这里。

目光闪躲,她莫名有些局促:“放、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在云天之海种树养花的嘛,我听说过。”

“胡扯,你才是种树的!真没礼貌。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整个六界都管不着的人,我叫阿聿。”他颇为猖狂地介绍,不知道哪来这么拽的底气,压根不在乎自己是从神界囚牢中逃出来的亡徒。

不过转息间,姑娘已经重新恢复了清冷与理智,淡淡地说:“阿聿,你现在见到我了,也知道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了,你可以走了。”

阿聿不满意:“我不走!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倾。”

姑娘只是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阿聿问:“哪个倾?”

“随你。”

“随我?那我要叫你阿倾。”

姑娘似乎不太喜欢:“阿?……是一种姓吗?”

阿聿噗嗤就笑了:“叫你阿倾,就是给你取个亲近的小名的意思。”

姑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随你。”

“怎么什么都随我。”阿聿感觉自己好像跟她说不到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