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阿聿疼得甩开她,仍不敢大声,只压低了声音斥她,“你干嘛!”

云倾其实咬得不重,可怜巴巴地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蹦出一个字:“饿。”

阿聿一愣,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被布包着的小酥饼:“你怎么知道我这有吃的……”

他是宁国送来的质子,待遇虽然没有那么好,但是比她强多了,这点心至少香酥美味,不像她的那些饭菜,狗吃了都怕拉肚子。

她狼吞虎咽地把小酥饼吃完,嘴里却咀嚼困难,嘴巴发干,有些难以下咽,喉咙直噎得慌,甚至咳嗽了起来。

阿聿怕她被人发现,慌忙捂住她的嘴:“不准出声!”

见她乖乖的,很配合,阿聿又问她:“还想吃吗?”

她点点头,舔舔嘴唇道:“渴。”

阿聿和她对视片刻,叹了口气,败下阵来:“算了,就当我死前做善事吧。等着!别乱跑。”说完,他又偷偷地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一会儿,他怀里揣着更多点心和一个小青苹果:“没别的了,水拿不出来。”

云倾不在乎那么多,抓起苹果就啃,结果没想到被酸得眼泪直掉,哇哇全吐了,扯着嗓子就要哭。

阿聿见状手忙脚乱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吓唬道:“不准出声!你怎么回事儿,给你吃的还这样。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河里去!”

云倾被他吓得不敢哭了,撇着嘴直摇头:“不要。”

阿聿把剩下的吃的一股脑全丢给她:“都给你了,我走了。”

“等等!”云倾拉住他衣袖,“你去哪里?”

“我去河边。”

“我也去!”

“你不怕我把你扔下去了?”

“……”云倾犹豫了一会儿,见他真的要走,又忙说,“不怕!我也想去玩。”

她其实不是想去玩儿,只是想跟着他。他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又给她好吃的,难免让她喜欢。

阿聿说:“我是敌国的质子,但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回宁国,也不在乎什么两国之间的关系,什么百姓。我命由我,不由任何人,我要去跳河,我要去一死了之,让他们全白干!你能懂吗?”

云倾当然懂了,她只是很少跟人说话,所以嘴上反应慢,又不是真的傻子。她的母妃刚刚死去,甚至无人发现。她明白什么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