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云倾从他拿回来的木盒里找到物资,简单弄了点新鲜的食物。吃过饭,她又去祠堂把褥子和被子抱回来,铺在床上。
阿聿的腿伤需要好好休养,床自然是让给他了。云倾铺好床便叫他:“你来这里休息吧。”
阿聿瘸着腿过来,顺手把胳膊搭在她肩上,拉着她一起坐下。
云倾以为他是想让她伺候更衣。她没伺候过人,就算阿聿跟她有过亲近的接触,她也没有伺候他的打算。正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却见他胡乱把外衣一脱,自己躺下了,好像方才只是拿她借力当了一把扶手。
阿聿躺在床上,调整好枕头的位置:“你别紧张,我今天为了找你跑了那么久,腿又伤到了,不太舒服,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这么一说,反而让云倾又不好意思起来:“那,要不,我帮你揉揉?”
说着,她的手覆在了他的小腿上。
现在紧张的人轮到阿聿了。
肌肉丨紧丨绷着,比让人拿着刀砍脖子都紧张。一只手握成拳,另一只手捏着衣摆,整个人僵硬似木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好几次他想叫停,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这种跟专业的大夫毫不沾边的手法,对他的腿伤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他心里舒服,心里欢喜,心里还有点想收回刚才对她自信的承诺。
其实就算腿伤了,挣扎一下,也还是能做点什么的。
在她的手揉到膝盖时,他微红着脸,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腕,叫她:“倾倾。”
云倾茫然转头:“伤处很疼吗?”
“伤……没什么事。”是别的地方有事。
“你若累了就先睡,我去熄蜡烛。”
“不急……”这里蜡烛本来也没多亮,他拉着她不舍得放手,“你要不要先躺下歇会儿?”
云倾看了看他身边的空出来的位置。
这床确实是能睡两个人的,被子也是可以盖两个人的。昨夜又不是没躺过,今夜害羞反倒矫情。
她脱掉鞋子,慢慢躺下。比起昨夜火堆的光亮,蜡烛的光更加柔和一些。仰起头,她用一种极为天真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改主意了,又想做什么了?”
阿聿总是被她直白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如果我说是呢?”
“你的腿很疼,伤那么严重,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
她说的对。
可是阿聿的拇指摩丨挲她纤细的手指,有点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她又说:“你虽然平日里沉稳自持,但做起事来……未免有些冲动,万一又控制不住,像昨夜那样……伤势肯定会加重的……”
她在这种时候提起昨夜,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劝他冷静,还是想勾他别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