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隐约察觉到了将军府和宫里微妙的关系,语气中不自觉带出不安,可没人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他只觉得每日与二弟进宫是陪伴重病的姑姑,却没想过这也是将军府对皇帝的一种震慑与妥协。
舒朗不知道镇国大将军并未告知眼前孩子实情,单纯是因为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无法担当重任,还是因为他不是他们将军府的血脉,始终隔着一层。
这是将军府的家事,他无意过多探究。
待一路经过层层盘查,在栖梧宫见着一瞧就十分激灵的二公子楚玉白时,舒朗心里再次感慨,将军府把这两孩子教的极好,可见即便隔着一层,也用了心思,尽了努力的。
两个半大孩子围着舒朗进进出出,对栖梧宫上下熟的很,帮舒朗拎药箱,给舒朗搬凳子,十分殷切,就差直接开口催促:“快点儿给姑姑诊脉”。
倒是二王子这个亲儿子站在边儿上,双眼布满红血丝,眼下一片青黑,见着舒朗,脚底似是生了根般,嘴唇开开合合,几番欲言又止,愣是没说出话来。
好半晌,才轻声道:
“已经昏迷了整整七日。”
上一位大夫半个时辰前刚走,对方判定王后已然油尽灯枯,最大的可能是在梦中走的悄无声息。也就这几日时间了,叫二王子尽早准备后事。
二王子打从回宫后便眼都不眨的守在母亲床边,为此连国王的多番刁难都没搭茬,生怕错过母亲醒来的一瞬,可惜整整两日过去,床上的人就跟睡熟了一样,眼皮都没动一下。
以前没希望的时候,他还能劝自己忍一下,再忍一下,总有一天他会为他们母子报仇雪恨。可突然间有了希望,他无时无刻不想直接将舒朗弄进宫来,不管不顾,先救了母亲的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