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出的飞雪着实扑面,阮青洲还在抬手避挡,却猝然感到发间一松,青丝如瀑,瞬时倾泻下来,搭散至肩上。
此时段绪言已退开,就蹲在几步之外,手中转着支玉白簪子,余带些挑逗人的轻佻。
阮青洲朝人伸手:“拿来。”
段绪言看似乖顺地递回,却在簪子将触到那人的手指时,极快地一收,直让阮青洲抓了空。
阮青洲带些被耍弄的懵然和恼意看他,段绪言却说:“殿下自己来拿。”
说着,他噙笑起身,刻意招惹那般,愈发放肆地把玩手中物件,倒走着往后退去。
阮青洲不追,立在原地朝人勾手示意。
段绪言也不让:“殿下来拿,奴才就给了。”
“严九伶,你还是半大少年的心性吗?”
“人无再少年,”段绪言冁然一笑,“殿下纵容奴才一回,也成啊。”
“纵容,”阮青洲眼眸微挪,抬步朝人缓缓走近,“我还要对你如何纵容?”
可阮青洲一朝他走近,段绪言就得了逞。
他一举跃高,用力扯弯了枝条,那手玩闹着一松,枝条猛然回弹,落雪兜头撒下,两人的身影刹那间陷进雪白。
阮青洲合眼不动了,却在雪彻底覆落之前,先被一人用衣袖圈起,护住了头。
段绪言的味道猝不及防地笼来,他又想到了从前遇到的那些宦官,就算衣袍再整洁,也还是会带着些臊味,不似眼前这人,平日就是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就连气味都净得清爽。如此游着神,他都忘了将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