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洒落的坠雨中,柳芳倾被人稳稳地接进怀里。
那人的出现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柳芳倾很是平静,就着落下的姿势搂着他的脖颈,静趴在他肩头。
“你怎知是路州来的梨花酿?”柳芳倾轻声问。
“在酒窖时听的,他们常说这些。”留君答着,把他轻放在地,才伸手往枝上够去。
被笼罩在他身前,胸膛一压近,冷雨的清冽便往面上扑来,柳芳倾没有避退,静待那人折下那枝梨花,递到了眼前。
柳芳倾没接。
他记起才见面时,这人就是朝他抛了一枝梨花,再到后来受伤初醒时,那副惯常的冷漠样着实讨厌极了,冰封似的神色寡淡得发冷,似也只会对白薇才软下几分。
那时他后脑裂着的口子不浅,等到结痂,长发便已脏乱得打了结,却还要同公子爷似的端着自尊和颜面,不愿朝旁人软声求助,自己打了冷水便在井边洗起了发,更是将伤处再又碰出血来。
最后还是柳芳倾将人骂回了屋,兑来温水替他细细地洗净发上污血。说到底也是心疼那点医药钱,直到伤口长好新肉前,柳芳倾没再让他碰过伤,洗发擦拭也都是自己亲自上手。
如今想来,也都是近一年前的事了。
他出神许久,再缓过来时留君正用手臂拦在他头顶,枝条上的积雨还在随着夜风断续滴落。
“都湿了,没觉得凉吗?”留君说。
夜雨的湿凉是嗅着冷然,可柳芳倾吐纳出的都是酒香热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