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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寝殿,两人已在灯前坐了半晌,烛泪微淌,滑至灯台,阮青洲无声凝视那处,只听着谢存奕把话说完。
他扶额沉声道:“先是借病推去礼佛,再将锦衣卫召回皇都,让东厂独担护行之责……父帝的用意,我早该想到的。”
谢存奕接道:“臣相信殿下早已清楚严九伶有何底细,也同样相信殿下的识人之术,更知每逢危急时刻,他必然会拦于殿下身前,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又有武艺在身的人进了宫廷,难言会否居心叵测、好高骛远,这是柄极具威胁的刀刃,陛下必先探知此刀的厚薄、利钝、真假,才敢放心收为己用。佟指挥使只是让这把刀淬了火,往后此刀能否配得了一把上乘的刀鞘,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阮青洲心不在焉,面色仍旧很差,谢存奕续了杯白水,递至他手边。
阮青洲接过,迟迟没饮。他问:“可若是那夜,他死在了佟飞旭刀下呢?”
谢存奕喟叹:“殿下可知,历经淬火的刀,也是会断的,既是断刀,又何来用武之地?”
阮青洲苦笑:“那便……罢了吗?”
谢存奕侧过头去,避而不谈。
手指愈渐握得紧,阮青洲蹙眉阖眸,只觉得头疼。
“他人在何处?”阮青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