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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不道不道寒 807 字 2023-04-08

谢存奕犹豫片刻,才答:“正收在……诏狱的水牢之中。”

一声碰响,杯中清水倾倒,流过指间的水渍恍若温热浓血,阮青洲压抑不安,撑膝起身,却再被拦住。

“殿下!”谢存奕颤颤摇头,“虽说殿下心慈仁爱,但若是为了一个宦官,甘愿频频自降身位出面相护,陛下会如何去想?陛下有意将他纳入麾下,已是给他留了生路,可若知殿下对他偏爱至此,陛下对他的杀心只会有增无减,到时定然还将牵连殿下自身,何况如今陛下已有心压制阉党,刘客从或也觉察出端倪。关心则乱,殿下不能再轻举妄动,要知陛下心牵殿下安危,定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方才如此,殿下还是莫再执着了。”

淌过指尖的凉水被攥入掌中,阮青洲站立不动,被风吹着,身骨清羸。

他沉默许久,渐也沉郁下来,开口道:“自登上储位起,青洲听凭父帝安排,日夜活在父帝的目光之下,从未有过叛逆之举。受尽父帝关怀是青洲之幸,可待消磨尽了父帝对青洲的愧疚,父子终究会变回君臣。九伶是唯一一个由我凭着己意留在身边的人,可父帝每每见他时,是会庆幸我终能敞开心扉多留一人伴身,还是在担忧来日我会借他夺来东厂之权,逐步增扩权势,威胁帝位?”

阮青洲静下,声音显得落魄。

“为人臣,为人子,青洲已尽力做到忠孝仁义,可父帝借把控东宫收揽权柄时,当真就没有提防青洲之意吗?”

谢存奕怔然抬首,久久不能作答。

捏紧的手指逐渐松开,余下几处淤红指印,阮青洲徐徐抬眼,不再执拗,他拖着吹凉的衣摆,赤足踩过地面,转头跪于谢存奕身前。

“殿下!殿下何至于此?”谢存奕满目惊愕,想将他扶起,却也屈膝同他相跪。

阮青洲说:“劳国公忧心劝诫,也谢过国公照拂之恩,青洲命定困囿于此,不会再有怨言,但水牢折磨身心,煎熬难耐,九伶本就身负刀伤,再受不得重刑,青洲别无他求,只请国公能保九伶一命,若有触怒父帝之举,青洲定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