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金口玉言,难收成命,国公不必踏入污淖,受我牵累,也请回吧。”
言罢,阮青洲径直行至骄阳下,正要揭袍屈膝,闻声停了动作。
“臣知道,殿下没做过煽风点火之事。”
谢存奕站他身后,阮青洲许久没有回首,还是屈起双腿,膝头点了地。
“国公错了。”
阮青洲看向眼前銮殿。强光灼痛双目,阮青洲已然无感,徐徐念道:“我也错了。”
——
谢存奕终被劝回,殿前空地了无遮蔽,亦无人影,阮青洲独身跪在烈日之下,面颊潮红,唇色发白,却见眼前袍摆轻动,正有一人踩影朝他走来。
那人至他身前半蹲,手拿一方布帕轻拭他额角珠汗。阮青洲合眼不愿看他。
阮泊文毫不在意,继续耐心地用帕拭过他的眉梢,淡淡道:“既然那日都没出面阻拦,殿下今日就不该来。焚尽流民只不过一句空口白话,殿下就要提请三司会审,可有想过亲王冠的也是阮姓。”
阮青洲不语,阮泊文便平静地挪着视线,顺着汗水往他下颌擦去,动作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