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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不道不道寒 793 字 2023-04-08

“听闻上月谢国公亲自赴关州和谈,也要不回南望战俘,如今南望北侧商埠的商运受限,又被绞断了西域的商贸,更是雪上加霜,主子可要管顾着身子,在北朔我也就只有您一人可以依靠了。王爷不在,府里更是连下人都不给我们脸面,主子……主子太受委屈,这样下去往后还怎么过……”

李之掰着馒头上的霉点,越说越是难过,抬袖抹着泪。

“会好的。”阮青洲浅浅说了一句,侧首望向院墙,似被缚足的鸟雀,带着求死不能的麻木。

可他什么都没了。愧为人子,愧为门生,愧坐储位,所以只身揽下招致战火、割让关州的罪过,成为了南望臣民唾弃的叛徒,一个失格的储君,却还要为了南望的安定,尽力活得长久。

双足轻动,细碎铃声在夜间分外清晰,阮青洲稍稍撑起身子,抬指静抹眼角泪痕,已然平了神色。

他看向身侧,静听那人平稳的呼吸,覆手轻慢地蹭过那截脖颈,指尖正如刀刃划过,却是被攥起手腕猛拽到了眼前。

胸膛骤然贴近,四目相对,段绪言扣着他的脖颈将人缓缓压下,寒声道:“想做什么?”

阮青洲平静地看着他。

“起夜。”

阮青洲抽出手腕,自他身上翻过,披衣行出。踝上铃动,一步一响,阮青洲被这屈辱的声响束缚着,走到何处都在告知旁人他只是珵王的一个玩物,连人都不算。

“你若敢摘了,我不介意换成铁镯。”段绪言在替他系上死结时便这么风轻云淡地威胁过,阮青洲不与他抗衡,将那道银铃戴至如今。

冬夜极冷,铃声未至别处,只停在廊下,阮青洲靠站柱边久久不动,一身薄衣裹在大氅之下,攒不住半点的暖意,便连外露的踝骨都冻出了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