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父帝意思明确,自有礼部尚书前去详谈,我只负责战俘的交接,中书令寻错人了,还有,雅俗共赏,恐怕这灰墙石砖是配不上中书令的雅正,”段绪言转身,“铁风,上报布政司,给中书令寻处舒适的落脚之地。”
铁风应声上前。
“中书令,请吧。”
程望疆目光不动,只看向段绪言断然离去的身影,沉眸冷笑,提摆踩上了马车。
——
转眼便是夜间,后厨送来热菜,挑的都是阮青洲往常喜爱的口味。
李之在旁侍奉,面上挂着笑。
“自府上换了下人,南苑都有了生气,衣食样样不缺,如今到了关州,后厨却能知道主子的口味,想来也是王爷特意吩咐的。”
阮青洲不见笑意,只是默然动筷,食不知味地尝着饭菜,递来一样,便吃进一样,李之看着却是渐渐收敛了笑意。
他低眸看着自己的冬衣,厚实御寒,样式也比原先入眼体面得多了,也是因为阮青洲,南苑的被褥换了,他屋里的炭火也补足了,有了膏药,冻伤如今都好了大半。
李之原先还为此高兴,阮青洲如那日所言,做到了有恃无恐,得到了段绪言独一无二的偏爱,他见阮青洲言笑,接纳一切示好,和段绪言像恋人一样拥抱亲吻,同乘至关州,更甚至以为阮青洲是喜欢的。
或许,现在才是真正的阮青洲呢,和原先一样,沉默寡言、麻木淡漠……生不如死。
李之停了夹菜,小声道:“主子……其实很不乐意做这些的,对吗?”
菜至嘴边,阮青洲忽而停筷。
李之顿时明了,他蹲身缓缓跪地,看着阮青洲,却是渐被热泪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