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活着已是不易。叶令仪慢慢长开,她生的极好,并不是好事。叶民便要她从小扮作男装,也是一种保护。
女儿从小就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她不知从哪学了水墨丹青,甚至常常向刘家秀才讨了笔墨,偷偷画一幅人像。
秦素曾经看过那张画,画的正是救了他们的年轻仙师。那时候叶令仪不过一岁,却能记得那仙师的模样。她像是怕自己忘记这个人,于是一遍遍画着,一画就是十几年。
这些年她以刘秀才的名义卖了不少她画的山水,除了少量用来跟秀才换笔墨,剩下的都补贴家用了。所以叶家虽说是农户,其实生活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艰难。
这两日叶令仪一直陪着他们,秦素虽然舍不得,却从未想过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叶令仪说了,她每个月都会写信,将来学成了法术,定会回来守住这个村子。
第三日的期限到了,宣化镇的村民都起了个大早,敲锣打鼓地欢送叶令仪。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人要娶亲。
郑瑾怀哭笑不得,叶令仪倒是适应良好,还笑眯眯地冲村民们挥手:“大家要保重呀!”
一片混乱里,李光个大嗓门的抽噎声跟打雷一样突出。
八尺大汉哭起来,把方圆十里的孩子都吓得一起哭。
村子里明里暗里喜欢叶令仪的姑娘们也哭,平日里染了香薰的漂亮帕子如今都被拿来撸鼻子擦眼泪,形象全无。她们都觉得自己没了如意郎君,今后眼看要找个李光这样的糙汉过,登时悲从心头起,看啥都难过。
郑瑾怀噎了一下,头大不已。
他匆忙取了自己的灵剑,等剑身延伸到两人能站立的长度,飞快地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