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浔接在手里,随手用巾帕将竹笛拭过一遍,横笛唇边,缓缓吹起。
笛音很低回、很舒缓——使人可闻关山琵琶、玉门风色;使人可见折枝杨柳、游子恻恻:清静而苍凉,广袤而悠长。
阿晚托腮静听。她看到亭子下面,远远的长桥上,有一个素衣身影停驻一瞬,遥遥相望,而后低首一礼,转身离去。
笛声渐缓渐止,只剩余音悠悠。
她问:“是先生认识的人吗?”
傅浔放下竹笛,再次以巾帕轻拭。
他说:“是江湖客。是远行人。”
楼上春风过,风前杨柳歌。枝疏缘别苦,曲怨为年多。
世间总少不了离别——
可他从未习惯过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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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腰走了,日子还得照过。
杨无邪捧着一堆文卷进门,苏梦枕正坐在榻上端详手里的一支箭。
杨无邪瞅了一眼,觉得那应该是朱小腰曾经用过的箭。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把文卷往小桌上一放,“这是近五日的账簿,请公子过目。”
苏梦枕放下了那支箭。他的眼中有不甚明显的一丝倦色。
他说:“放到那边的阁子上吧。”
杨无邪便拿了箭放到一旁的多宝阁上。
等他再回身,苏梦枕已经低头去看那一堆账簿。屋中只剩下纸页翻动的声音。
见此情状,他蹑手蹑脚地走了。隔了半刻,他又蹑手蹑脚地回,手里端着放药碗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