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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楼主他们回来了。”

白愁飞不言不语,起身披上外袍,系上衣襟。

突然,门“咚”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打开,王小石一头撞进来,急道:“我刚才听说,大白你受伤了?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

白愁飞说:“没什么。”

王小石刚从雷损手中全身而退,心绪尚未平复,闻言不疑有他,反复打量了好兄弟几眼,发现他气色真的还好之后,抓了他就要往楼上去,“那正好,大哥刚刚回来了,咱们快些上去吧!”

白愁飞冷不防被扯了一个踉跄,但也还是顺着王小石的力道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向屋中瞥了一眼。

一身青衫的青年安安静静地收拾着桌上散落的纸包、药瓶,蜡烛的光落在他身上,是暖黄的釉色。但他的神情又是那么平淡:淡到红尘不染、风月不渡,好像全然与这个世间无关。

白愁飞忽而想起幼时见过的无喜无怒的观音像。

他又想:可人怎么会像观音呢?

——人,怎么会没有欲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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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傅浔是否真的无欲无求,这个问题,其实是谁都说不清楚的。

毕竟,看见了,并不等于有;而没有看见,也常常不能等同于没有。

在王小石拽着白愁飞离开后,他有条不紊地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顺便把那一盆清洗伤口的血水端去倒掉。

时间还早,他去白楼看了一会儿资料,等出来的时候,又下起了雨。

他看了看远处依然灯火通明的黄楼,再望望零星透着烛火的红楼,折回屋中取了一把伞,这才走进淅淅沥沥的雨中。

藏书室外,傅浔停下脚步,礼貌地轻轻敲门。

门是打开的。所以他敲的其实是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