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水榭。白愁飞正在喝酒。
他最近常常往来六分半堂。他要在这里喝酒,并没有人拦他。
喝到一半,雷纯从远处走过来。
白愁飞一见她便笑——自从离开金风细雨楼,他更经常地笑。虽然那笑容并不令人愉快,只常常让观者战栗。
“请坐。”他说。
雷纯坐下。她并不为他的笑容所动,既不畏惧,也不战栗。她平平常常地含着愁绪。
白愁飞给她倒酒。
“劝走狄飞惊了?”他笑着说,“看来你也得到了消息。”
雷纯不语。
白愁飞道:“傅浔很可能还活着——你猜他如果回来,最先要报复的人是谁?怎么样,后悔了吗?”
雷纯在这时笑了。她柔婉地说:“做都做了,没什么可后悔的。他要报复,我打开门来恭候。”
“所以你提前劝走了狄飞惊。”白愁飞饮一杯酒。“你和他之间还真是情谊深厚。”
“你若吃醋,我也可以对你情深意重,照样劝你离开。”雷纯用一双幽梦似的眼斜睨他,“——但是你会走吗?”
白愁飞大笑。
他要走吗?
他当然不走!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起来我们两个还真是天生缘分,疯也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