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他从前就是孤身独行,现在还是——”
苏梦枕敏锐地察觉到这话中的意思。
“他做了什么?”
“也没……”杨无邪本想瞒一瞒,却实在拗不过苏梦枕的目光,只好说:“前段时间,六分半堂的人不是毁了不少楼中的堂口吗?他一回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份名单,按着顺序挨个堵门,到如今,六分半堂的分堂主死了三个,有名有姓的好手也死了近十个。这其中,擅长用剑的,死在自己的剑招之下;平素用锤的,脑袋被自己的锤子砸开花;惯用鞭子的,被手中的鞭子悬在了角楼上——”
一个冰冰凉凉、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突然从背后说:“军师夤夜冒雪来访,原来是告我的状啊。”
这声音出现得毫无征兆、鬼气森森,杨无邪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也真的马上站起来,警惕地立到一边。
但傅浔却径直走过他面前,坐到床边,将托盘放下,“先喝药。”
他看着苏梦枕喝完药,又递上一粒果脯,这才开始秋后算账。
“我好像说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苏公子。军师明知故犯——”他骤然冷下脸色,“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这绝不是虚言恫吓。杨无邪已亲眼见过他在言笑晏晏间翻脸无情的模样。
但这次,他说完了,却没动手。
因为苏梦枕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真的只是“握住”,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