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浔竟没有挣脱。
虽然他面上还是冷得像冰一样,但也仅止如此,而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你去吧。”
杨无邪得了自家公子这一句,拱手退出门外。关上门的瞬间,隐约听到门里对话:
“人都走了,能松开我了吧?难道你还担心我追上去杀他?”
“人是走了,可我想问你的话还没开始问——”公子的话里好像带着点偏向调侃的笑,“你平日在外面就是这么吓他们的?”
杨无邪不敢再听,忙忙举步下楼。
他的担忧去了五分,可另一种类似茫然与迷惑的情绪却又滋生。
走下玉塔,风雪当头一扑。他终于忍不住想:
——这到底算是谁囚住了谁呢?
北地雪原。
狄飞惊拄剑坐在树下。
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只有几只觅食的寒鸟被微颤的树枝惊动,“呀呀”叫着飞到远处去了。
他呼出一口气。
胸口不复之前的濡湿。或许是伤口已经被冻住,也或许是他已经没什么血可流。
北地的风雪比京城更加凛冽。这里是与汴京完全不同的风貌。
江湖人最好的一生,无非是守着天边梦,护着心里人。而他现在已在天边了。
纯儿。往后此生……你多珍重。
祠堂里。雷纯突然心口一窒。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好似听见了一个遥远的、模糊的声音。她不能听清,那个声音也很快消失不见,好似只是她恍惚间的一场梦境。
雪原上。
狄飞惊又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