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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纯依然站在那儿。

梦一般的忧悒中,她微微地笑着,对着已经没有知觉的人说:“我真担心你会死在这里。那会很麻烦的。”

她说完,轻轻一点头。跟随她来的几个六分半堂的属下一起将人扶走了。

但她自己没走。

她站在桥上,在冬天的风里,既清、且艳。

一身鸦色的男人从桥下走上来。

他明明看见刚才的一切,却并没阻止。

他说:“你能来这里,真令人意外。”

雷纯平平行礼,道一句:“傅先生。”

细论起来,他们之间没恩惠、没交情,却有些仇怨。

但她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心虚和惶惧。

而他站在对面,也没有什么狠戾和冷意。

雷纯接着回答方才的问题:“我只是想,既然傅先生不想杀我,那来这里走一走,应该也无妨。”

傅浔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你?”

雷纯答:“因为你很容易就能杀我。”

这话听着无稽,实则很有些道理。

人可以很轻易地摘下一朵花、打碎一个瓷瓶。

正是因为容易,所以更体现意愿:

人不打碎瓷瓶,不是不能,而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