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爷只道:“公子博学,老朽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檀琢一笑置之,“瓷器张,你怎么看呐?”
瓷器张惯是个结巴,因这毛病,他常是做锯嘴葫芦的,养成了一种随大流的美德和人云亦云的情操。
听檀琢忽然点到自己,他便期期艾艾起来,“额……这个、嗯……在、在下只——懂的烧陶制瓷,刚、刚才这、这个嘛……嗯,全——凭大公子和傅老做、做主,嗯。”
丝绸陆最看不惯他这样子,闻言从鼻孔里哼出个冷笑,“既如此,那便从你家改起,如何?”
“你、你……”瓷器张“你”了半天,终究舌硬心惧,没说出个所以然。
檀琢却道:“丝绸陆刚才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反垄断,关键在于反谁的垄断。诸位,议一议吧!”
姚老太爷闻言来了精神,捻着胡须道:“我们云州百工百业,若说兴旺,当以铜山铁矿为首,次则丝绸瓷器、出海贸易,余下我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米线饵丝,全都加起来,恐怕还不足人家的一个零头。是故,老朽以为,若说反垄断反的是谁,已经很清楚了,不是么?”
铜山李是个魁梧汉子,面貌粗糙,心里却有成算。闻言只笑道:“老太爷真会玩笑。不是我李家自大,就说这开采冶炼,哪一件不耗资巨废?便是我有心相让,也得有人做的起不是?”
瓷器张像是终于打好了腹稿,也结结巴巴道:“我们张——家的产业虽不比李老哥,可单——算起出釉、下彩一项的窑,横穴八——处、竖穴八——处、龙窑五——处、葫芦窑三——处,加起来是二、二十四处,这还不算其、其余的品类。除了李家和傅家,也再找——不出第二家能吃、吃下我家的了,嗯。”
丝绸陆学着瓷器张的口吻,也道:“张——张老哥才、才说对一句、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