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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立不安,只觉得每刻都是煎熬。

日头爬起,天越发热,县衙里外都如蒸笼。

玉家人头上罩着青布大棚,棺材堵在县衙门口,他们拉起布条,拼命的喊。而玉如是神情冷漠,坐在太师椅上,脚边是冰鉴,里头搁着饮子。他一口没碰,死死盯着那扇朱门。

玉徵湿透的衣衫贴在后背,他身形并不瘦削,这些日子又不读书,整日混吃混喝去了,这会儿肚子向外挺着,无一丝书生之气。他相貌本就普通,今日又戴了一顶纱帽,将黑发全部圈起,耳畔簪白山茶,不三不四,叫玉如是一瞥就皱起了眉头。

“玉徵,过来。”

被太阳晒晕了头,玉徵恍恍惚惚过去,还没看清眼前,一个巴掌飞来,扇走了他鬓角的花。

地上的花滚了滚,就如同他的尊严被践踏。

玉如是鞋尖碾了上去,站起来,瞪着他,“是真是假你该清楚,如今你阙弟……总之这花就是做戏也不能戴。”

围观的人越发多,玉徵脸火辣辣的疼,虽没有实打实的打在脸上,但他就如同那朵花,被玉如是踩在脚下。他眼眸闪过一丝阴狠,抬起头来时,又很快消失。

他俯首做小,应声说是。

很快,县衙前的闹剧越传越广,围着的人沸沸扬扬,开始询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按照事前准备好的,六爷安排的乞丐和人物搅弄浑水。没一会儿,原本痛恨玉家的人也开始讨伐起来沈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