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文夹了一片鸭肉,蘸着乌梅酱,“正是。”
陈渊默不作声。
陈崇州傍晚截了一辆计程车,围绕南江路与东疆港附近兜了半座城,才驶向最终目的地——桂园。
保姆在玄关迎接他,“陈先生,您回来了。”
陈崇州扫了一眼摔得稀巴烂的鞋架,客厅同样一地狼藉,“她耍性子了?”
“是龙龙,一直不舒服。”
他脱了大衣,往二楼走。
正对扶梯的卧室门虚掩,隐隐约约传出女人的声音,“芸姐,把冰箱里的牛奶煮热。”
保姆在一楼,仰头招呼,“陈先生过来了。”
屋内动静戛然而止,紧接着,门拉开。
蹿出一个小男孩,六七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样貌,略有病态。身后的女人三十岁出头,绑着马尾,低扎在颈后,发色自然,用玫瑰花簪装饰,那种贤妻良母的温婉女人味。
她眼尾浮着浅浅的皱纹,每一道,恍若一场时光久远的故事,她是故事,故事是她。
融合得可悲,亦可怜。
倒是弯弯的柳叶眉下乌溜溜的杏眼,尚有一丝世事变迁最后的柔情与纯净。
女人也有九年未见他了,偶尔打一通越洋电话,他交待齐商事情,谈论省内各大家族的纷争,她只在一旁聆听,从不插话。
关于陈崇州的印象,终结于他23岁那年。
意气风发,清隽逼人。
此刻,男人长身玉立,仿佛一株清冽孤寂的雾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