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梁后的男人缓缓走出,皱巴巴的衬衫长裤,黯淡的深蓝色系,令他面容晦暗不明,眼波亦无声无息。
天际介于灼白和橘红的一丝光晕,投在他如松竹笔直的轮廓,拉得冗长而静默。
沈桢整个人僵住,半晌没眨眼。
大花臂认出男人样貌,“陈崇州?”他气恼不已,对准二楼跺脚,“大威,大威!”
“他昏迷了。”男人眯起眼,“江蓉出几百万雇你们。”
“几百万?”一旁的国字脸傻了,“哥,那婆娘只承诺咱们四十万吧?”
“少啰嗦!”大花臂卡着沈桢的大动脉,“你想怎样?在我手上的人,只要我不答应放,没有捞得出的!”
“然后呢。”陈崇州漫不经心卷袖绾,“背着人命,指望江蓉护你移民东南亚吗。”
大花臂蹙眉,“她告诉你了?”
他哂笑,“她既然视我为阻碍,又为何告诉我?我和江蓉在陈家共同生活三十余年,她的为人秉性我一清二楚。绑架东窗事发,黑鸡是雇凶主谋,你们是受雇的罪犯,而江蓉毫发无损。”
国字脸有些犹豫了,“哥,那婆娘不会真骗鸡哥吧?”
大花臂也心神不宁,陈崇州瞄准时机,突如其来的铁棍顶住国字脸的腹部,原地一扫,连同大花臂也绊得四仰八叉。
“哥!”
尾随的男人搀他,大花臂的额头搓出淤痕,乌泱泱的血斑触目惊心,他杀红了眼,歇斯底里命令,“把何佩瑜踢下楼!”
话音未落,他一发力,沈桢只感觉头晕目眩,身体在巨大惯性的推动下,栽向前方的桅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