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手撑住额头,极度疲乏,“继续。”
“齐商在庄园住下,陪我聊天,看国产影片,一起探讨剧情。他厨艺很棒,他特别了解我,我喜欢的,讨厌的,他曾经多次向我示好,我没有答应。我比较依赖他,仅仅是好友。”她很局促,摩挲着水杯,“2010年圣诞节,陈崇州去伦敦过节,那晚我也喝了酒,连同菲佣都很尽兴,他第一次提出,让我考虑齐商,他说也许一辈子无法回国,我在英国也要活下去,而齐商是合适的结婚人选。我渴望回来,也心知肚明自己很难回来,陈崇州在陈政的眼皮底下护住我,已是万分吃力了,他不可能为了我冒险与陈政反目。思虑再三,我同意了。”
乔函润喝光杯里的水,小赵又添满,“这些年,齐商算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我心里惦记陈渊,我逐渐适应伦敦的气候,适应孤独感,我不再需要齐商,我越来越抗拒他,生完齐扬后,我们分房睡了。”
陈翎微眯眼,叩击着桌沿,“他支付的生活费,你有大概估数吗?”
“加上买那栋庄园的钱,一千三百万。”
小赵差点呛着,“他要么是慈善家,要么钟情你。”
“闭嘴。”陈翎呵斥,又望向乔函润,“你们达成什么交易。”
“年初,陈崇州和我深度交谈过,指使我回国控告陈政,扳倒他。陈崇州和陈渊始终在争夺富诚的继承权,陈渊是原配长子,他胜算大,陈崇州也深谙自己败局已定,命令我想法设法搭上陈渊,探知富诚与晟和的商业机密,比如工程款,投资方和利润比,我不懂他的意图。”
“筹划了九年——”小赵懵了,“这什么人啊,城府太深了。”
陈翎也万万没料到,老二如此深谋远虑,沉得住心性。
绝非一朝一夕的蛰伏,是如同苦行僧一般的消耗。
为家产?似乎谈不上。
陈翎眼力很毒,老二对名利的欲望,应该逊色于陈智云和陈渊。
除非,他的猎物根本不是富诚,就是陈政。
一个在轻视和畸形的环境下成长的男人,他恰好手腕狠决段位高明,拥有与毁灭的岔路口,会倾向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