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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笙蹙着眉看他。

漆黑的眸子蒙了水雾。

既是怕的也是痛的。

巫庭涂完药后才去看他,别笙被锢在这方狭小的天地里,乌发散散垂在细白的脖颈下,可怜极了,含着泪的眸那么睨过来,似是沾了雨的落红,带着春去也的伤感和靡丽。

巫庭在看见别笙的眼泪滚将下来时晃了下神,“怎么又哭?”

别笙有些不愿答话,但又怕他真的不关心了,只得控诉的看着他道:“我都说了好疼,可殿下还是不肯轻点涂。”

巫庭那时正有些烦乱,哪里能听清别笙都说了什么,他见眼前的少年淌着泪还要咕咕唧唧一顿抱怨,方才生出的种种思绪被尽数敛下。

他起身寻了一张帕子放在漆案,“将眼泪擦一擦,你总归快回家了,届时也不必我为你擦药,想必是不会痛了。”

他本以为这样说别笙会止住眼泪,岂料话一出口,面前的人哭的更凶了。

巫庭少有被什么事难住过,可对着别笙,他实在束手无策。

索性拾起帕子,将别笙脸上的泪一点一点的擦了去。

别笙坐在那里,任他施为。

待脸上干净后,别笙的眼泪也渐渐停下。

他水洗过的眸子看向巫庭,问他:“殿下是不是烦我了,想叫我快点走?”

巫庭真是觉得自己好大冤枉,“何出此言?”

别笙垂下眼睑,咬了一下唇瓣,“殿下方才还说我归家后,就不必再为我涂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