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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看着。”裴醉声音微微低哑,温柔地拂去李昀额角的薄汗。

天初垂着头,替裴醉递了一口腰刀,低声叮嘱道。

“主子,别勉强。毒虽然压住了,可主子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此时若调动气血,会不会”

“伯澜和骆先生都说无妨,那就是无妨了。”裴醉撑着刀起身,转了转手腕。

“是。”天初仍然有些担忧,却也没有阻拦。

“苍叔,多谢你带回来的药,我真的好多了。”裴醉将手搭在天初的上臂,用力地握了握,“你放心,我不会急着下去见父亲母亲的。”

天初眼眶微湿,转头走进阴影里,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泪。

裴醉拎刀上前,朝着赵自歇行了个武者的抱拳礼。

“受人之托,想跟赵兄切磋一招。”

赵自歇虽然不明白为何自己忽然便‘被切磋’了,可仍是战意盎然。

裴醉眼神一凝,厚重的刀锋凛冽地向前突刺,耳边却仿佛传来落叶坠地的轻盈破风声。

赵自歇惊了一下。

剑走轻灵,刀行厚重。

刀本就是拼命的打法,嗜血有余,灵巧不足,这些年,他还没见过谁能将起承转合的细腻关窍融汇贯通进刀意里的,莫非,这承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有这么好的武艺?!真的是他小地方来的见识短浅了?!

赵自歇可并非懦夫,见来势凶猛,他胸口也激荡着一股豪气,立刻回剑格挡,拨开了那气势骇人的刀招。

“不错。”裴醉话语含笑,可掌下刀路却忽得一变,“还没完,注意了。”

可看似凶猛刺向心口的一刀实则是虚晃一招,裴醉手腕微抬,刀光一转,尖锐冷冽的刀锋已经轻轻巧巧割破了赵自歇的喉咙,宛若摘花飞叶,留下了浅浅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