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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急忙摇摇头,他稳了稳心神,开口道:“没有,你别担心,就是有点冷。”

他苍白的面上微微发红,虽然尽里摆出了一派平静的神色,但是那眼中略微飘移的神色显露出来他起伏不定的心情。

李云曦闻言,忽而想到如今尚还是春寒陡峭,白日里有着暖阳,倒是没觉得冷,但是如今开始入夜了,这屋子里还是挺清冷的。而沈恪此时褪了衣裳上药,自然是会感觉到冷的。

她急忙又沾了药膏,将剩下的伤处涂抹好,随后她习惯地取了桌上干净的棉布,一点点地缠绕过伤口,李云曦凑得近,透过微弱的烛火,几乎是要同沈恪贴在了一起。

李云曦伸手绕过去,她生得娇小,这一绕,仿佛是将自己贴在了沈恪的怀中,沈恪低头看着近在怀中的李云曦,他的眼神略显深沉。

李云曦将棉布绕过来,她无意间抬头,却是忽而间同沈恪对上眼。

烛火明灭不定,微弱的光芒将整间屋子都笼罩出一抹说不出的暧昧感,黯淡的烛光中,是急促而又轻微的呼吸声,李云曦眨了眨眼,秀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男子清隽的面容同她离得极近,她仿佛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李云曦微微一怔,握着棉布的手停在了身前。

沈恪伸过手来,他的手有些冰冷,触碰到了李云曦温热的手指,在略微燥热的空气中,那一抹冰冷的气息登时让李云曦清醒过来,指尖处仿佛是入了一汪清泉,清冽而又凄冷。

手中一空,李云曦茫然地看着沈恪,对上沈恪黑亮的眸子,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到沈恪移开视线的时候,李云曦这才发现沈恪将绕了过来的细棉布取走了,他熟稔地将那缠绕好的棉布条打了个结,而后一派冷静地伸手将褪下的衣服穿上。

李云曦往后退了一步,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微微侧目,看着沈恪将身上的外衣穿上,随后又认真地系好衣带。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而又小声地开口道:“维桢。”

沈恪听到李云曦的呼唤,他抬头看了过去,轻声应道:“怎么了?”

李云曦脸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她被开脸,而后伸出手指,小心地指了指对方的衣服,低低地开口道:“那个,你的衣服,里衣的系带上下系错了。”

“”

沈恪脸上的神情一凝,他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一时间竟是接不上话,而后缓缓低下头,侧了侧身子,避开李云曦的目光,默不作声地解开衣裳,仔细而又认真地将里衣的带子系好。

等到沈恪整理好衣裳,李云曦也擦干净了手上的药膏,她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食盒,低声问了一句:“维桢,你先前是出去了吗?”

沈恪点了点头,他伸手将食盒的盖子揭开,里边的食物不多,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饭菜,他端了出来,放置在桌面上,而后又取了一双筷子给李云曦。

“嗯,先前出去了一趟,这饭菜是给你备着的。”

李云曦接过筷子,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筷子,疑惑地道:“你的碗筷呢?”

沈恪面上的神情淡然,他摇摇头,道:“我用过了,这是特地留给你的。”

“哦。”李云曦眨眨眼,便就动了筷子,她吃得斯文,但是动作还算快,似乎是觉得在沈恪面前独自用膳有些不习惯,她吃的速度比过往要快上不少。

在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饭菜之后,她放下筷子,低声问道:“维桢,外边是什么情况现在?”

沈恪伸手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进盒子,随后又倒了一杯热水,推送给了李云曦,随后沉声道:“外边的消息比较乱,不过,如今可以肯定地是,所谓的太子谋反的消息尚未传出来,而城中说的追捕逃犯,并不是追捕太子殿下,说是追捕一名飞贼。”

“飞贼?”李云曦略微思量,便就觉得不大对劲,若是追捕飞贼,又怎么要用到大名鼎鼎的龙鳞卫,要知道龙鳞卫可是天子亲军,若非是重大情况,不会轻易动用他们的。

“不,不可能是追捕一名飞贼。”李云曦想了一下,她肯定地道,“如果真的是飞贼,那么只能说是这名飞贼偷的东西不得了。”

沈恪看着李云曦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心头微微一松,其实太子殿下的消息不是完全没有,先前所说的谋反消息,虽然并未有明文发布,但是某些隐隐约约的小道消息还是传入了这街头巷尾。

比如东宫失火,比如太子妃和两位殿下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比如圣上如今卧病在榻

他并不敢将这些消息同李云曦细说,怕吓着她。这些消息毕竟都是众说纷纭的小道消息,具体的情况,应当是要等到他们回京后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