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笑着骂了句荤话,招招手:“有重要事和你说。”
陆沉风抬手捏着后脖子,神情散漫道:“就在这儿说,乏了。”
裴炀敛了笑,正色道:“朝中来信了,命你速回。”
陆沉风松了手,勾起一边嘴角,笑得痞里痞气。
“放出去的鱼饵,也该往回收了。”
那夜抓周云裕,陆沉风命人连工部侍郎王启一起抓了。周云裕被救走,王启也被救了出去。
于是王启这颗棋子,正好派上用场。
太后来了台州,母子相见后一番叙旧,宁王的病情有所好转,先前“发病”时做的一些事记起了大半。有了宁王和王启,里应外合,他不怕周云裕翻出巨浪。
裴炀道:“明日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陆沉风压着眼,眉峰如刃,冷声道:“后日回京。”
裴炀无奈地笑了声:“我可以晚些时日,但你要尽早回去。栖霞岛‘地震’一事,一夜之间插翅般飞入京城传至朝堂,短短几日,已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弹劾你的折子雪片般堆在御案上,御史台那帮子人、以及本就与你结怨的官员,每次上朝都跪在殿外,要求今上立即处死你以安民心。”
“先有私藏龙袍意图造反之事,接着又是私挖银矿导致栖霞岛数百人伤亡。现如今,连圣上也恼了,他即便知道你无罪,可你没办好差事,照样有罪。圣上气得不轻,限你十日内回到京城,否则连他也保不了你。”
陆沉风捏了捏眉心,心烦道:“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大意了。”
他那天只把离矿山较近的百姓转移了,忽略了岛上其余的百姓,不管如何,百姓伤亡,他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