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离奇、太过荒唐了,她不敢深想,亦不敢去探明。
余衍转过身面朝远山大海,眼尾泛起红痕,两腮绷得紧紧的。
姜音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就明白了,她眼眶一热,忽地撩起裙摆跪了下去,拱手抱拳行江湖礼。
这些礼数都是当年余衍教给她的,他手把手教她写字读书,教她江湖礼仪,教她武功。
刚入岛时,她不习惯岛上的生活,夜里常常睡不着。他会把她抱在腿上,用温柔的语调为她讲述江湖趣事,逗她笑。
岛上多雷雨,每次打雷,他都会把她拢在怀里,捂住她耳朵,轻拍着她背,给予她最大的安全。
她生病时,他会不眠不休地守在她榻边照顾她,直到她病好。
后来他走了,她像是跌落枝头的雏鸟,一下就要面临海上的狂风暴雨。
“衍叔,谢谢您悉心呵护三年,更感谢您的一片仁善之心。”
“您于我而言,亦师亦友、亦兄亦父,我一直都很敬重您。这三年我不愿见您,确实是在生你的气,气你当年一走了之把我扔在月门。是阿音不懂事,还望您不计前嫌,今日肯……肯搭把手帮我一下。”
余衍转过脸,垂眸看着她,良久,才淡笑着问道:“是帮陆指挥使吧?”
姜音低着头,声音哽咽道:“帮他就是帮我。”
余衍喉间哽得发苦,却温声笑道:“你呀,你这是吃定了我对你有求必应。”
姜音头压得更低了,柔声道:“谢过衍叔。”
余衍淡声道:“你太低估陆沉风了,他的手段不比余傲差,可以说和余傲旗鼓相当,说不定还要略胜一筹,就算你不出手,他也未必会败。”
姜音急道:“我知道他本事厉害,可再厉害,面对强敌,他仍会受伤,我不想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