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青丝在风中散乱,卷舒飘扬。

“师尊。”身后逍楚河叫他, 摊开的掌心间是一条薄而窄细的青缎绸带,几枝墨竹绣在上面。

带子的样式有些眼熟, 阮青逍下意识往发上一摸, 果不其然,正是他先前束在发上的那一根。

许是之前在舟中和逍楚河纠缠时没留意被蹭了松, 方才遭烈风猛地一吹,就给吹掉了。

想到这里,他脑中又不禁浮现方才被这混账东西压在榻上的一幕,此时再和逍楚河这一双纯良无知的瞳眸对上, 顿时哪里哪里都觉得不自在了。

这感觉怎么像是背着徒弟在偷……呸,什么玩意儿的破烂比喻!

他正欲抽来重新将发挽起, 不料青年手指一蜷抓紧青缎,连带着拢了他的手指握在掌心,又垂眼来看。

“我替师尊束发, 可以吗?”

这个要求不过分, 也没什么不能答应, 阮青逍轻嗯一声,从他掌心间抽离了手,转过身去。

他的小徒弟似乎很热衷于这些繁琐的事,小到理衣束发,大到洗手羹汤。

无知无觉的猎物温顺地露出了柔软不设防的脖颈,逍楚河的眸光陡然沉下,像一只捕食的凶猛野兽慢慢靠近。

此时风乍然歇停,三千墨发悠然垂下,如瀑般散落在仙人瘦削的脊背上,有一些微乱。

逍楚河舔了舔牙尖,以指作梳,将墨发如数撩起拢在掌心,露出一截藏在发下,柔软修长,宛若白玉质地的脖颈。

看起来似乎很容易折断,也更适合被他掐握着按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