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vox cantis deserto,身处绝望仍能发笑的人才是伟大的。”
张海杏道,“拉丁语?你会的还真不少。”
我道,“十几岁那会就图着出国,满脑子洋文,所以对中华文明知之甚少。”
张海杏笑了笑,“还是个进步青年。很可惜,你以后摆脱不了这条路,为你的安全考虑,同时作为试验报酬,我可以分享一些张家内部资料记载的信息,若日后这些知识救你一命,可别忘了给我道个谢。”
我拱手作了三个揖,“多谢张大仙再造之恩。”
张海杏翻出手表看了看,建议我们先巡逻,等排除周围危险再上课。我乖乖扛上枪跟在她身后,重复早晨走过的路。
一圈下来,红日西沉,橙橙的圆球往地平线下坠,拖出一片烧得缓慢的长尾巴,扫过整个天空。
我目睹整个过程,难免被这场惊心动魄的变化震撼,一时慢了几步,落在张海杏身后。她的背挺得很直,像一根永远折不断的铁筷子,生生插进地里,好似铁犁滚过田野,翻出清新的泥味儿。
她没有察觉,脚步不停。我干脆止步,转头面对落日,痴痴望着不断滑落的太阳,像坐滑梯。
远远的,张海杏叫了我一声,听得不大真切,像在催促我加快脚步。我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扭头继续看落日。
张海杏拢着手大声道,“傻子!天天都有的玩意儿,别稀罕。”
我不自觉地摇头叹息,暗想:她已经失去了感受美的能力,张家刻意培养有功。
可能因为好奇我到底在看什么,张海杏最终停下步子,顺着我的视线方向望去。隔得远,看不清表情,但显然她放弃了所谓的赶时间,决定像我一样,趁着这点空闲偷一偷放松来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