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无遗的平原任由红光漫射,光线麻痹大脑,让人误把昏当晨。二者往往很难分辨,一个代表新生,一个代表死亡,却有着同样精彩的色彩。
等我走近,张海杏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漠视了所有震撼人心的东西?”
我只能点头称是。
张海杏笑道,“我们有选择。在接触这些自然或者非自然艺术之前,张家的课程已经把所有结构以及感受上的原理分析得一清二楚,比如此时,我知道这个画面里哪些元素的组合造出你内心的震撼。”
我惊诧道,“张家人真的在培养全能型人才?”
张海杏弯腰揪了根干枯的野草,手指灵活地勾住草茎缠来缠去,几秒钟的功夫,一只小蚂蚱在她手心蹦来蹦去,“我们试图利用生命的长度,延伸生命的宽度。”
她把蚂蚱塞到我手里,“不过,这只是妄想。”
我不明所以,关于艺术的分析理论体系,欧洲的人文艺术家们早就钻出各种观点,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未曾接触。
张海杏道,“刚才说的那个理由听起来略微虚假,我猜测真正的动机是为了防范艺术对现实的蒙蔽。”
我追问这怎么说。
张海杏指着落日道,“比如,我把这幅画面转移到油画上,标注为奉天中华民国二十年。交给不知情的人欣赏,他只会觉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这里,是一派自然平和的田园牧歌。”
她指向离我们只有几米远的哨所,“很明显,作画人漏掉关键信息,现实被裁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