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嫉妒”的话,还不至于。说“退让”的话,也有点矫情。说“尴尬”的话,当然也没到这个地步。但这确实是大半个月以来他和观南镜第一次又亲密温馨地待在一起,做些和训练还有学习无关的事情。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在回避什麽。他当然没误会五条悟和观南镜在谈恋爱或是什麽别的……但就只是……
介意,无法准确描述和解决的介意。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像是在没事找事,不想要因为自己无由头的坏情绪来让别人不停地问“你怎麽了” “你想要什麽” “你还好吗”……于是就只是回避,回避他们俩,也回避自己的内心。
可是学弟好像总是能看出他不够好的,在他面前,夏油杰总觉得自己的外壳变透明了。壳子还在,但观南镜是真看不见,他只能看见真实的他在想什麽。
夏油杰分不清自己想不想要这样,分不清他想被看见的到底是哪一面。
微凉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眉头上抚了抚,观南镜替他束发的动作停住了,只是把厚厚的发丝握在自己手里:“我弄疼你吗,前辈?”
“……嗯。”夏油杰低声说:“稍微……有点难过。”
他的头发看起来柔顺,实际上发丝又粗又韧,在光下的某些角度看简直像是黑色的铜丝,光滑是很光滑,但力道十足,厚得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下摆冰冷,铺开来是异常华美厚实的一匹绸缎。五条悟的头发就完全相反,看起来好像喜欢乱翘很毛糙,实际上却细软又q弹,只是惊人的发亮在支撑他的蓬松脑袋。
知道他们俩头发不一样,听夏油杰这麽低低地小声撒娇,观南镜不疑有他,只当自己还是手不够轻,于是动作更温柔了些,和他道歉:
“对不起,这样好些了吗?”
现在这样吗?在一个方框内,亲密无间地依靠着,被温柔照顾,确实让他很开心。可他觉得自己的开心是错误的。于是他想要否认这种快乐,可心迹又太明了,错误的理由却只是模糊地存在着。即使有了“理性更要紧”的加码,美好的感觉却还是胜利了,他放任自己像一只被精心打理毛发的狐狸一样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靠在人类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