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儿,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我跪下来,拱手道:“那日父皇出了意外,儿臣与尹魏到得迟了,又因月娘供出了高相,所以儿臣才下定决心铲除高氏……”
“你怎知朕就一定被人掳到了高家?”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即便低着头,也犹如芒刺在背。
“儿臣其实不知。”
“你不知?”他yīnyīn沉沉gān笑了两声,道:“这件事到底如何,恐怕无人比你更清楚。”
我抬头看他,道:“父皇曾说,为政,不得罪巨室。可是儿臣也没忘记,前朝覆亡,全因朝中巨室结党营私,党同伐异致使政令不行,朝政不稳,再遇天灾,社稷之业顷刻便分崩离析。父皇若是没有动高氏的心思,那日便不会出现在鸣玉坊。既去了,其后发生的事情,父皇敢说自己心中一点也没预料到?”
“你以为朕没料到的是什么?”他淡淡道:“你当太子这么些年,手段如何,朕是知道的。可是这一次,只为了一个高氏,大费周章将朕掳走,又在朝堂演了一出大戏,上上下下的折腾,杀jī非要用牛刀,说不过去吧。”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鄞儿,你是在为淑妃报仇吗?”说到“淑妃”两个字,他的声音轻轻抖了一下。
我心中终于有了些起伏,道:“也许是吧。”
“你还想做什么?”
我笑起来,“知子莫若父,父皇心里清楚。”
他突然大怒,道:“你还想杀父弑君吗?!”起身一脚将我踹倒。
他也许用了十足的力气,可惜,我一点儿也没觉出疼来。我拍了拍身上灰,道:“杀父弑君么?那倒是没有。父皇不是还好好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