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离将他放在chuáng上,正要去拿书,衣角忽地被俏如来拉住,于是顺手关了灯,刚躺到另一边,感觉沁凉但相比自己还算暖和的掌心摸上了腰。他拍着俏如来的背顺气,低声说:“明天我送你去尚贤宫,这个看上去盯了你很久了。”

俏如来只顾往怀里钻,高鸿离下巴贴上他的额头,默默想,原本以为自己获得的是温暖,现在好像不是了。

五脏六腑涌出莫名的燥热和疼痛,高鸿离顾忌俏如来,只是忍着,等到不再疼,呼吸有些不稳,皮肤居然维持了一会儿暖热——和普通人类差不多,意外还不错。

经过一晚,俏如来被掐出的青印完全没好转,穿上衬衫,领子上露出骇人一截。

他捧着装琉璃珠的匣子,偏头看高鸿离开车,朝阳为那张缺乏血色的面容添上了几分柔和。

“想什么?”

“想你从前是怎么样的人。”

“人类中的罪者才会在死后成为一片空白的鬼使,以无尽岁月偿还有终罪孽,我当然也不例外,说不定还是罪无可赦。”

“既然能负责东南区,你的刑期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也许。没人和我提过。”

高鸿离浑不在意,俏如来的低喃被晨间电台轻快的音乐掩了过去。

走进尚贤宫,俏如来正遇上默苍离和冥医下楼,顿觉手里的匣子有如千钧重。听完前因后果,默苍离只说:“备用的呢?”

“……没找到。”

“你这周不用出外勤了。”

默苍离深深看他一眼,俏如来被盯得无地自容,连忙和冥医去吃早饭。

不过多久,有人唤着“老师”推门而入。娇小纤细的年轻女人长发染成浅棕,配着那双金色的杏眼,看上去比小时候还像混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