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匾额锃亮,外围墙换新黛瓦漆墙面,日头底下黑的乌沉,白的晃人。修儒吓了一跳,以为俏如来天运好过头,平白在祖宅挖出了一百个田螺姑娘。
这念头很快被他拍开。开门见两个戴面具的黑衣人,修儒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两年墨者有时也会在身边出现,彼此熟悉,并不拦路。
正气山庄内部倒和原来没太多不同,越往俏如来住的一处变化才越大。整修过的房子焕然一新,庭院也打理过了,chūn来也许有繁多景致值得留住目光。
俏如来此时正在房里与雁王闲聊,说闲聊,其实话题一扯到雁王擅长的风雅玩意儿他就只有听的份。小桌近来总放一个备了许多茶点的盒子,每到此类话题总是消耗的特别快,俏如来闷吃不说话,反正对坐的人也不在意。雁王作为正宗皇室贵族阶级,欣赏不来尖削的薄命相,觉得他师弟脸圆一点儿,削瘦的骨架子长点肉,还算是好事。
外间有脚步声,俏如来一口糕点咽下去,随意道:“去添些茶。”
“是修儒来了。”雁王的声音带了点笑意。
俏如来心知这笑不是冲修儒的,冲的是他,假装没在意,直起身道:“修儒,怎么没多留会儿?”
修儒见到雁王半点诧异都没有,有礼地问过好,才回俏如来:“师父想留来着,我想着老在外头不成,就告辞回来看脉了。”
墨者没人差遣基本不管名义上地位最高的钜子,凰后别提了,派人来的只可能是雁王。
修儒早不是过去瘦弱的少年,医者温雅之外更添剑者锐气,跟随俏如来走动,比同龄青年显得更沉静。俏如来同雁王过从甚密,这点不可思议又蛛丝马迹甚多,实在瞒不过他。
他三缄其口,一来这几年雁王还算消停,要弄死俏如来的人挺多,里头没一个人叫上官鸿信,非敌非友总比敌人好。二来只要不牵扯什么对局之类,雁王其实算是好相处的——他大部分时候不怎么理人,对与世无争的人比如大夫修儒开口还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