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闷油瓶去买了锅碗之类的东西。我那个房子虽然有个小厨房,但是几乎没怎么用过,东西都不够。虽说是低调办喜事,我还是给自己和闷油瓶买了身新衣服,买了新的chuáng单、被套什么的。屋里的东西大都换成了新的。

周二一早,我刚把菜洗好就响起了敲门声,我在厨房走不开,让闷油瓶去开门。

“小哥!”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胖子,“天真呢,天真!”

我一看,胖子今天穿了套西装,胸口西装口袋里插了朵风骚的红玫瑰。我刚要吐槽他,胖子就把他胸前的玫瑰花抽出来往我头上插,“来来来,天真,新娘子出嫁头上别朵大红花喜庆!”

我赶紧躲开,拿锅铲防御,“胖子你抽哪门子的疯?别在我这儿捣乱。”

“哎呀。”胖子从我手里拿走锅铲,把花往我手里一塞,“天真你真够无趣的,拿着!大喜的日子哪有新娘子下厨的道理。胖爷我呢,算你的娘家人,这饭就包在我身上了,你跟小哥外头腻歪去,别沾得一身油烟气,到时候小哥抱着你想着醋溜丸子、油炸虾,都硬不起来了。”

“去你大爷的。”我骂道,“你这身皮呢?不脱了,一会儿沾上油直接报销。”

“脱脱脱,你给我拿个大点儿的围裙。”胖子把西服外套脱了下来,摘了领带,往锅里倒油。

我把他衣服放到沙发上,抬眼见闷油瓶穿着新买的藏青色风衣站在门口,身姿笔挺,我恍然觉得那么不真实。

我有无数次想过,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从我26岁遇到闷油瓶到如今39岁,这十三年其实都是我在吴山居铺子里打盹梦见的。

醒来我仍是少年,醒来我还是古董店的小老板,醒来三叔、潘子他们都还在。

但我不愿意闷油瓶只是一场梦。

第二个来的是小花。小花穿了件粉衬衫,外面也套了西装。跟他和胖子比起来,我和闷油瓶单穿的随便了。

小花抱着臂,感慨地啧了两声,拍了拍我的肩,“百年好合!份子钱我就不出了,刚把新月饭店的账给你们填上。有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