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海顿生前或死后,她都一直没能搞明白他到底是干什么的。现在看着这一叠又一叠纸张,艾德文拉更是晕头转向。它们之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欧洲各魁地奇球队的资料,以及往来信件的抄本,余下的还有少量是和“飞天扫帚制作材料”相关的东西……翻动间,一个厚厚的信封掉了出来,艾德文拉捡起打开,里面是一大叠信札。收信人都是海顿·施瓦茨,但只有最上面几封是拆开的,剩下的都像从未被打开。

这是什么?

犹豫了几秒之后,艾德文拉抽出一封被拆开的信。

在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封信是谁写的——海顿的第二任妻子,那位不被他所爱、郁郁而终的富家小姐。

【亲爱的的丈夫】

这是她所有来信的开头,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她一直保持着定期去信的好习惯。艾德文拉潦草地翻了一遍,随着时间推移,她信中的内容渐渐从诉衷肠变成迟疑,又变成质问,再变成恳求,最后她选择了妥协或者说哀求。

【我可以与你离婚,甚至离开德国。我不想再为难你了,我放过你,也就是放过了我自己。海顿,我病了,病得很重……你可不可以回来看我最后一眼?】

这是她在最后一封信里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按照日期推算,在那之后不久她就香消玉殒了。可是很遗憾,从很久之前开始,她的丈夫就没有阅读过她的来信。

艾德文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尽量不去想如果海顿没有招来杀身之祸,他们的婚姻会是怎样的结局。她很同情这位小姐,也理解她的家人对海顿的报复,但是……不管怎样,现在他们算是扯平了。

她把这些信件暂且放到一旁,又继续翻找。过了片刻,她找到了第二样引起她兴趣的东西:一份手稿。

虽然看的似懂非懂,但艾德文拉很快意识到这是海顿在试图撰写的一本有关魁地奇球队经营的指导书。这本书的目标客户显然是那些魁地奇球队的赞助人和投资方,不过她从不知道海顿在这方面还有研究。当然,这也不意外,既然他能和食死徒做那么久的走私交易,他就肯定不是对商业一无所知的傻瓜。

整理了一下之后,她向管理员打了一声招呼,带走了海顿的手稿。

至于那位小姐满怀幽怨的来信,就让它和其它资料一起,随着海顿的死而永不为人所知吧。

第65章 Chapter 64

艾德文拉在回程的火车上整理海顿的手稿。在她看来这是他遗物中最有价值的部分,虽然海顿从未对她提起过出书的计划,但是看样子他已经为这本书筹划了好一段时间。

火车在巴黎停下,它只是这班长途列车的诸多停靠点之一。

一个人在她对面坐下。艾德文拉没有在意,只是伸手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稿纸整理了一下,避免对方看见上面的内容。

“扎比尼夫人,”待列车缓缓启动后,对方却一口叫出她的名字,“我仰慕您已久,今天终于得以见到您本人。”

艾德文拉终于抬起头——一个陌生的法国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衣着光鲜、笑容迷人。

但是她并不认识他。

“这可不是偶遇。”她甚至没有露出礼节性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班列车上?”

“画像只如实刻录了您的姝丽,却不及您本人的万分之一。”查蒂隆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质问一般,他信手拈来一连串赞美的话,热情洋溢却也异常廉价,“扎比尼夫人,您芳踪难觅,让我牵挂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