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安东尼奥颔首,余光留意着前方的岔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夫人也没说错。玫瑰嘛,本质上也就那样。”
这时,两个身影边说边笑先后拐过来。见这条路上站了人,她们先是一愣,旋即像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其中一人的表情变得不那么自然。
“原来是格林格拉斯夫人和扎比尼夫人。”福吉竭力想圆场,“没想到你们今天竟然来了。”
这是一句废话。
气氛更加微妙了。
西尔维娅干笑两声:“这真是太失礼了,对不起,先生们。”
“您才从保加利亚度假回来,是吗?”安东尼奥问道。虽然他是在问那位批判玫瑰的夫人,然而他的目光却情不自禁落到了她身旁那位光彩照人的女士身上。
“不错。”西尔维娅挣扎着为自己辩解,“我的话夸张了一些,实际上保加利亚的玫瑰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您的意见倒也没错。”安东尼奥半戏谑半讽刺地说,“我个人觉得我们国家的玫瑰和英国人的绅士风度一样,都是添油加醋吹出来的。”
边上福吉等英国官员的脸色顿时不那么好看了。
“但是这些玫瑰还有一个缺点。”
安东尼奥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大光明与她对视的理由:“您说。”
她弯了弯嘴角:“太贵了。”
沉默片刻后,几人都笑了起来。美人的面子谁都会给,无论如何,这个小小的冲突就算是揭过去了。
安东尼奥望着她的丽影消失于玫瑰丛的尽头,然后他转头问一旁的福吉:“我可以知道她们的姓名吗,福吉先生?”
“怎么?”福吉误打误撞猜中了他的心思,“不行,斯托扬洛夫先生,即便是用你们保加利亚全部的玫瑰来换,也换不走我们英国最美丽的女人。”
这样的话若是用来形容别人,即便是经英国魔法部部长之口说出来也会显得极为轻佻。可是当它是用来描述方才那位扎比尼夫人时,安东尼奥竟不觉得有什么违和之处。
“您误解了我的意思,福吉先生。我哪敢染指你们的英伦玫瑰。”安东尼奥轻而易举编了个谎言,“我只是想赠送几株玫瑰给她们而已,以作为一种补偿。”
“原来如此!”福吉信以为真,赶忙道歉,“是我唐突了——当然啦,您别介意我的话,扎比尼夫人的魅力无人能挡,这是所有人公认的事情。”
扎比尼夫人?安东尼奥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再细细一思量,他忽然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一件事——很多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巡回画展的主角,是不是也叫这个名字?
布雷斯回到家中时,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尽管他才离开三个月,好像有一些东西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