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心里很难过呢。”潘西瞥了他一眼,“你们不懂女人的心思。”

“说得好像你懂一样……”布雷斯不相信艾德文拉爱伊森,爱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太过缥缈的事情,况且他们之间但凡有一点真爱的影子,伊森都不至于要远走埃及。有人说她嫁给伊森是因为真爱,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和达伦很像。她结了那么多次婚,布雷斯甚至不确定哪一桩是由于利益,哪一桩是心甘情愿,真相大概只有艾德文拉本人才知道。

“我明白你的感受。”潘西在一旁说道,“你也不要顾影自怜了,过的惨的可不只是你一个。”

她的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讥诮,布雷斯眨眨眼睛:“你为什么会在收到家里的来信以后哭?”

潘西愣了愣,布雷斯一度以为她会恼羞成怒,可是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否认:“现在还不是说故事的时候。”

“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咱俩没那么熟,布雷斯。”她站起身,眉毛轻轻皱在一起,“我要回去了,在学校里见吧。”

她有时候挺奇怪的。布雷斯目送她离开:“再见。”

葬礼结束后他找到了艾德文拉,如潘西所说,她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眼角和鼻尖也有些泛红。但是她的表情无懈可击,似乎已让所有悲伤的情绪都伴着挽歌随风而去。

布雷斯没有追问。几天之后的深夜,他下楼想找点饮料喝,旋即惊讶地发现艾德文拉正独自坐在桌子旁。烛火温暖,却让她的神情显得异常肃穆。

“我们得谈谈,布雷斯。”她口中如此说,眼睛却凝视着那瓶玫瑰。

这一幕瞬间刺痛了布雷斯敏感的神经:“谈什么?”

艾德文拉像是终于从他的话语里察觉到了他的怒火,她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无力:“你好像不想和我说话?”

“没有。”布雷斯断然否认,心里却想着她在葬礼上的泪水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你有什么要说的?”

她凝视着他:“你恨我。”

布雷斯讨厌她这副看穿一切的样子——她不能!她可以欺骗那些愚蠢的男人,利用自己的美貌和魅力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但是她却看不透自己儿子的忧虑和烦扰,也无法体会他的煎熬和尴尬。

“我只是无话可说。”

“布雷斯,我们得谈谈。”她交叠双手轻柔地说,“你父亲——”

“对不起。”布雷斯烦躁地打断她的话,他的耐心已然告罄,“你指的是哪一位?伊森?杰昆?查蒂隆?海顿?马修?还是……”

达伦?

在布雷斯的注视下,艾德文拉的面孔因他那句刻薄的话而变得煞白一片。他的心里掠过一丝夹杂着后悔的快意,像是历经磨难才终于得手的报复。这一击并不致命,却伤人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