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别装了,起来吧,饿了没?”
晓星尘躺在船肚子里,觉得头晕得想吐,只能生无可恋地拌着自己脑子里的一团糨糊,闻得薛洋的声音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恨不能一头载回梦里再不醒来。他叩叩自己躺着的木板,听流水滑过船舷,从宿醉的迷瞪中生生掰回了片刻清醒:“去哪。”
薛洋用长篙轻巧地点着水,嘴里恶劣地哼哼:“你自己不懂看?”
晓星尘叹息,语气淡漠:“薛洋,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这样的人,于你而言,许是连个像样的玩具都算不上吧。”
“我想要什么?我要你老老实实,要你任我驱使,玩具,是啊,你是个玩具,我非但现在要玩你,等以后有机会给你弄双眼睛我还要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玩你的。”
晓星尘侧过脸,脸色因为头疼而略显苍白,可眉头却没有因薛洋的言论而皱瘪一下。晓星尘有些惊异地发现,他跟薛洋相处的时间越长,心里的悲愤求死的欲望就愈加寡淡,取而代之的是透着些嘲讽意味的怜悯——他竟觉得,面前这个看上去唤风得雨的魔头甚至比自己还要可怜上几分,就连那些羞rǔ性的言辞都显得有些可笑了。
邪痞的躯壳仿佛只是在虚张声势,用粗鄙的论调去掩盖躯壳下藏着的东西。
但晓星尘被骗累了,再也没有力气去对一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恶人做什么剖析揣摩,又或是下定决心不再让这个魔头看到自己láng狈不堪的模样,正因如此,现在他与薛洋之间甚至能算得上半个相安无事。
薛洋不是晓星尘肚子里的蛔虫,到底没法摸透晓星尘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本能地对突如其来的沉默感到警惕,下意识地要靠说话去引晓星尘开口出声:“蜀湘间通行的水域常常有水难发生,一片绿水不知道泡着多少尸体。活人行船,稍有不慎就得下去给它们打伴。”
晓星尘不做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