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真的康复了?”

握着人脚脖子的嘘寒问暖实在是少见得很。虽然荒的眼神凌厉,声音也足够低沉,却奇妙地演变出一种性|感的温柔。对经历家国变故而武装得坚强又决绝的哨兵来说,仿佛更难能可贵了。

“嗯,康复了。今天就可以出海。”

“你还真是心急。”

“我心疼钱。”一目连老实地说,“毕竟那条艇一点都不便宜,就算抛下了锚,还是可能被海浪推跑。”

“这几天天气不错,船应该还在。”

“海上的事可说不准,一个迅速生成的低压可以毁掉一切。”

“杞人忧天。”荒发出了声不屑的轻哼,松开对脚踝的束缚。从这点上来说,他是相当的心高气傲,颇为颐指气使,初次遇见时一目连就觉察到,荒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即便发乎激|情的结|合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显然这位高贵的黑暗哨兵并不打算收敛脾气,依旧热衷于挑剔和反驳。

一目连并不讨厌他的强势,甚至可以说有些依恋。谁能想到他们一年前还是生死较量的敌手,现在就已经隐居在世外桃源成了伴侣呢。

肉|体本能的判断与原始的冲动真是奇妙。

“走吧。”一目连跳下石头,拍了拍哨兵的背。

“走吧。”荒顺手揽住他的肩膀,应和了一句。

回到屋内以后,两人开始收拾行囊。惯例是荒准备食品,一目连准备杂物。

“我想带上那瓶限量版的Courvoisier,你有意见吗?”

“没有。帽子你要带哪顶,紫色的?”

——连接的那头,荒挑剔地思索了一番。

“不好,白的吧。”

在他开口前一目连便已得知了结果,但还是听荒准确地说了出来。哨兵与向导的精神连接促成了情人间的默契,通常在语言表达前,他们就能洞察对方的想法,可是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进行对话,仿佛是专注玩一场不会猜错的游戏,乐此不疲。

“我想吃一点干酪。”

“没问题。肉的话就带熏鸡肉好了。”

一目连恰恰也是这么想的。每个周末他们都会驾驶双水獭飞机回陆地上采购必需品,熏鸡肉和培根是采购清单上的常客。他扫了一眼电子日历。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取回游艇后,还来得及去石拱待一会儿。不用担心,这次我加满了油。”

荒掂着两瓶salve矿泉水,犹豫着是否应该带上这样奢侈的饮料,用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斟酌两秒钟,把它们塞进了背包,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复了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