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烦啦开始讲述,从只穿一条裤衩被军用货运飞机运往缅甸开始,讲到飞机在空中遭袭,迫降,随后赤手空拳地遭遇日军,被日军在丛林中追杀,逃到英国人的仓库,再然后有一个妖孽干掉四个日本守军后华丽丽的闪亮登场了......

随着烦啦的叙述,我的笑纹从心底泛起,现在再来回想当初,几乎感到有些幸福。这时候,迷龙、不辣、阿译和死胖子那帮子货不知怎的在祭旗坡待不住也找到这儿来了。老炮灰们看着烦啦在思龙面前回忆起一起经历过的往事,都是那么地兴奋和激动。

“那个时候,我还在烦啦背后打过黑枪的哇。”阿译在一旁讪讪地自言自语。

“和你们一起混,我还不如和耗子认亲呢!”迷龙大爷得意洋洋地又重复了一遍当年的话。

“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样武器,或者说是当做武器使的家伙事,准备好了做最后一击。当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他终于和我们照面时,不辣的□□洞穿了他的肩头,而迷龙这只大马猴子也把他撞翻在地,我举起手中的刺刀正要往下捅的时候,他说‘我是你们的团长’,他有着这世上最明亮的眼睛。

他嘲笑我们二十几个人被四个日本兵围起来打,他说哪怕只有一条裤衩,也要用这条裤衩干死日本人。”烦啦微笑着说道,他的眼睛亮闪闪、闪闪亮,追忆往昔,让逝去的青春与活力又重回到他的脸上。

听到这里,思龙抬起了头,望向桌上的那张照片。我忽然发现,他的目光闪闪,也拥有同样的最明亮的眼睛。

“我爹他真帅!那后来呢?”他问道。

“后来?后来我这帮子溃兵就被你爹给收编了呗,我们都成了他的指挥部核心成员,他几乎是立刻就任命我为他的传令兵。我一个中尉副连长,就一下子变成了传令兵。他带着我们在从林里走,说是带我们回家,其实是想找机会和日本人干上一仗,我们可不想就这么跟着他找死,于是我撺掇我的那帮弟兄们开始了哗变...... ”

(六)

烦啦还在讲述,他的神情与其说是在回忆,不如说是享受,在回忆中享受与弟兄们团聚的时时刻刻。隔了二十多年的时空再来回忆当初的种种,只能说时间是最神奇的药,它会过滤掉很多的痛苦和磨难,留下的大多是温馨和甜蜜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