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明白。”

路易几乎要叫起来了,他干脆把头转过去不看马修。

马修·斯特朗讨了个没趣,只好摇摇手里的听诊器。那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他就去拨弄路易的头发。路易有非常柔顺的黑发,光泽感如同上好的绸缎,比代言高档洗发水的女明星还要美丽。因此,路易向来留着一头长发。这一点上,他和马修倒是不谋而合。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护发素?”他握住路易的一缕黑发,像什么宝贝似的在手头把玩,看着那缕发丝在光线的照射下折射光彩。

路易微微侧身,拍掉他的手,又转回去。

在固执己见从不服软这方面,路易是个中好手。这大概是因为他没什么可失去的,就没什么可在意的,这给他勇往无前的劲头提供了良好的助力。

“只是顺路拜访嘛。”莱斯特摘掉那副平光眼镜。一下子,他的气质就从沉稳变成了狡黠。

路易突然扭过头:“认真的吗?莱斯特?”

“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我的朋友。你不是医生。”

“我给自己挖过子弹。”

“是嘛。”

“那很痛。”

“真正的医生到哪儿去了?”

“放心吧,他好得很。你为什么不关心关心自己,你这病秧子。”

莱斯特把手背贴到路易额头上,一如他几天前破窗而入时做的那般。但这回他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的,以名校医学生的身份来为路易看病。

“很好,退烧了。”

“这一切是拜谁所赐?”

“谁让你不听话呀,”莱斯特翻转他那只苍白的手,指尖滑过路易的额际,然后是颧骨,直到汗涔涔的脸庞——当然汗涔涔了,路易至今没放弃他那个天怒人怨的温度需求,现在他病好了很多,不再忽冷忽热,于是这温度就让他流起了汗,“我问你,你装作没听见。”

“我不想讨论这个。”

莱斯特的指尖接着往下,他爱怜地勾勾路易的下巴,然后往上,用一种近乎玩弄的手法,反复按压和摩挲路易那张饱满又充满弹性的嘴唇,他深深地望着路易的眼睛,近乎呢喃又清晰可闻:“如此,如此柔软……有人说过,你的嘴唇天生像是在索吻吗?”

路易极其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假装在看那个听诊器——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真的医用听诊器。

这种类似于调情或者挑逗的话让路易内心发窘,他不知道怎么办,并非没有男人对他表露过兴趣,但他们碍于他的身份地位也不敢太过嚣张,所以,虽然路易有种莫名其妙招惹男人喜爱的体质,却没有人敢对他说出这么露骨的赞美。

他只好干巴巴地说:“没有。”

“那么,你的嘴唇天生像在索吻。路易。”

“你看上去像个欲求不满的男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