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需要明白的是,行为科学本身并不是一种巫术。在罪犯的心理中,有一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 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与其早年的家庭生活有关,而这是驱动他们以某种特定方式犯罪的力量。我们必须在现场留下的线索中找出带有这样识别标志的行为,在这一点上,获取知识渠道的多元化在某种程度上对侦破案件是有利的,因为这些犯人在犯罪现场所留下的特异面反而会造成更多的识别标志,从而打上犯罪者个人的印记。我们知道,一场平淡无奇的凶杀案往往是最难侦破的。”
Will想到切斯皮克湾平缓的海面,在这样平淡无奇的外表下却充斥着如此多的残酷及野蛮的倒退,一个钟头前他还坐在飞机上,看着切斯皮克湾的海面反射着阳光,一座长得让人心惊胆战的白色大桥横跨整个视野。飞机平缓地穿过这片群青色海域的上空,在即将降落的那一刻,仿若是从这稍纵即逝的当下同时俯瞰着过去和未来,1781年战舰的喧嚣声[3]和飞机的发动机声一同在他耳边轰鸣,他知道,这将把他引向又一场陌生而茫然的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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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拉丁语,意为须臾之间,是Juan de Valdés Leal为西班牙塞维利亚慈善医院创作的一副宗教主题静物画的名称,原句出自圣经。
[2] 匡蒂科联邦调查局学院教学地点当时在约60英尺的地下层房间。
[3] 切斯皮克湾为1781年美国独立战争弗吉尼亚海角战役发生地。
第五章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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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 Graham在Windsor Mill的一间小型旅馆里醒来,201是他的房号,当他走上街头,路上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车辆行过,仿佛世界为他此刻的沉思清扫出了一片巨大的空旷。和这座城市里所有的旧建筑一样,他带着被过去碰撞出的伤痕,被种种记忆包围着,被经意或不经意的目光观察、审视着,他换上一副新的表情,大体在礼貌的疏远和适宜的微笑之间,他用它来遮住旧伤口,不过多地泄露自己的过去,并保持着无动于衷的静默。
“Kimberly Emberg死了。” Jack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他花了几秒钟来回忆Emberg是谁,然后意识到他过去从未认识、将来也永远不会认识她 —— 她是野牛比尔的新受害者。这大概就是行为科学处的新潮流,他们开始称呼她们为Ellen,Sharon,Bernice,而不是Henry Lee Lucas的受害者一号,二号,三号。就好像她们是自己的姐妹、女儿、每一位亲朋好友,及一切生命中珍视的对象。他们观看她们的家庭录像带、儿时的照片、过去生活的幸福轨迹,有一刻他们仿佛离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直到他们迎来新的亲人,旧的那些随即被遗忘在档案柜中,悬而不决的褪色生活变成泥土,像海底的沉积层那样越垒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