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把迎春也带着宠辱不惊了起来。
贾蓉头七时,帮衬凤姐儿在宁府做事的贾琏把迎春也叫去宁府。
迎春不知何事,在宁府正房侧屋里,见着凤姐儿并一个外男时,还没反应过来。
“孙家那小子说是找你要东西。你好好的怎么和他有牵扯?”贾琏在路上碎碎念着。
迎春心想,破案了,孙家的人伪装成南安世子。
孙家……
迎春一下子被恐惧淹没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耳边萦绕着远处飘来的哭泣声,似乎是贾蓉丧事上传来的哭泣声,但声音传荡在她的耳边,她连自己亲哥说什么,都听不清。
一路走到头。
贾琏把人带到凤姐儿的屋里,嘻嘻笑着说道:“媳妇儿,我帮你跑腿了,你要怎么谢我?”
凤姐儿笑呸了他一口:“你非要在人都在的时候问?”
贾琏笑了一阵,收了表情转回正题,介绍在场迎春唯一眼生的人。
“这是孙家的儿子,来参加蓉小哥的丧事的,可却来问我‘你妹妹在不在’,妹妹,你可好好瞧瞧,这人是不是来胡乱攀附造谣的!”
迎春这才抬眼看人。
“……”
孙绍祖年轻个五六岁的时候,居然也还似模似样,脸颊没因为常年喝酒显出酒糟红,而是健康的麦色。身躯瞧着也还算雄武有力。
迎春:……呵呵。
她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竭力冷静,但还是被眼尖的凤姐儿发觉,搂到怀里拍着背。
贾琏怒视孙家儿:“怎么回事!”
怎么迎春见你跟见刽子手似的?
“我还想问呢!”男人一脸莫名其妙,其中甚至夹杂点委屈。
迎春不想说话。
并没有什么上辈子遭的孽这辈子还没做,因此不能另眼看人。
孙绍祖一开始来京,是因为犯了事,和薛蟠一般来京串联,寻求躲罪的。
他现在已经来了京,事情是已经犯下了的。
浑身的市侩钻营气息……她在这间屋子里,就感觉自己要窒息。
现场无法沟通。
按男人的意思,他还想和迎春单独说说话,在敞亮的地方,其他人远远看着都行。
但必须是单独说话。
没人会同意。
凤姐儿几乎想直接把他赶走。
男人在凤姐儿说话前,明智地溜了出去。
贾琏给凤姐儿抛了个媚眼,“就交给你啦。”之后就离开了去。
“不怕。”凤姐儿最后只轻轻拍着迎春的背,说道。
迎春被拍得昏昏沉沉,最后竟睡了过去。
一觉无梦。
醒来时,迎春被司棋扶起来,看着窗边,天边已经昏暗。
邢夫人那是来不及去了。
准确地来说,再迟一点,连贾母那的晚饭都得赶不上。